屋門打開，陳春花推開門從屋裏走了出來，趙保根眼前一亮，正要上前招呼，就看到了陳春花臉上的印記，撇了撇嘴轉開了臉，移開前，目光還在陳春花飽滿的身體上打了個轉。

陳春花奇怪地看了眼站在堂屋門口的趙保根，她不認識他，但看著和大伯娘有些掛相，可能是親戚之類的人吧。

“愛嬌姐，二嬌，咱們走吧！”前一天晚上姐妹三個就約好了，今早一起去鎮上給陳愛嬌扯布做身衣服。

二嬌在廠裏給人做了那麽多衣服，總不能陳愛嬌結婚時看著她衣衫襤褸地嫁到李家去。

人要臉樹要皮，陳愛嬌也不是全然沒有自尊心的。

能體面地嫁進李家，當然是陳愛嬌心底的期望，只是趙秀菊不操持，這渺小的期望也漸漸湮滅，只能安慰自己，反正鄉下人家姑娘都是這麽嫁人的，她也沒什麽好挑剔的。

二嬌昨天提起這事的時候，陳愛嬌還有些扭捏，但倒底沒有拒絕，只是在心底默默記著妹妹的好。

陳愛嬌和陳二嬌一出來，趙保根的眼晴就跟著亮了兩亮，嘿，別說，他大姑家裏這兩女娃長得真是不錯，尤其是那個看起來小一些的。

臉上清清冷冷的，看著就和他們鄉下的姑娘不一樣，冷冷地一眼掃過來，竟然莫名地讓他有些興奮。

趙保根是男人，還是個閱盡春色的男人，這些年良家他倒是沒處過幾個，但不正經的女人可是混了不少，女人的滋味自然沒少嘗，不然也不能得那種不能說的病。

他這一興奮，代表了什麽不言而喻。

“這是我大表妹，二表妹吧。”趙保根舔著臉上前，笑瞇瞇地盯著她們姐妹妹仨個，換個面一瞅先頭出來的那個姑娘長得還真挺不錯，至少比陳愛嬌要更白嫩點，嘖，這老陳家的風水還挺能養人的呀，個頂個地水靈靈。

“這位，也是我表妹吧，妹妹們，這是要往哪去啊？”

趙保根樣貌還著典型的趙家人的特征，身高不高看著還偏瘦，眉眼五官長得還行，就是整個人顯得十分萎靡，流裏流氣的不像個好人的樣子。

聽了她的話，二嬌三姐妹下意識地就皺起了眉頭。

“你是，保根哥？”陳愛嬌有些遲疑地開口，臉上有些久別重逢的驚喜，正想走出來招呼被二嬌攔到了身後，只得探出個頭來。

陳愛嬌小時候被趙秀菊扔到娘家養過幾年，到底是第一個孩子，那時候的趙秀菊遠還是個年輕的少婦，對新生的女兒還有些憐惜之情，見陳家人不待見，幹脆送去了娘家養著，那時候趙保根也不大，兩人間還有點感情。

一見趙愛嬌認出了他，趙保根搓了搓手，笑，“可不就是，是愛嬌妹子吧，嘿嘿，這幾年沒見，都長成大姑娘了。”

說完看向撇開臉懶得看他的二嬌，“這是二嬌吧，妹子，我是你哥，親表哥。”

長得可真嬌！她大姑這名字可取得真好，一個比一個嬌俏，水靈靈的就是好看，別的他也形容不出來，這時候趙保根才恨起來，自己怎麽不多讀書，不然還能想幾個詞來誇誇幾位妹妹，博博好感。

等了會沒見二嬌應聲，趙保根又走近了兩步，“我幾個妹子長得就是俊……”

趙保根的目光在二嬌的臉上流連，惹得二嬌眉直皺，半點好臉也不給，壓根就不看他，扭臉沖向身後兩人，“走不走？”

走！當然走！陳春花是巴不得立馬走，這個趙保國的目光看得她有些滲人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，也就陳愛嬌看見趙保根有些驚喜，根本就沒往那些不好的方面想，還沒有回過味來，不過見妹妹冷著臉的樣子，陳愛嬌也沒和趙保根多寒暄，快步跟上。

目送著春蘭秋菊各有千秋的三姐妹走遠，趙保根砸巴砸巴嘴，眼裏不時閃過意味不明的光來。

趙大舅也沒在裏屋耽擱太久，只說等會的車要去省城治病，就不再多留。

陳爺爺領著家裏幾個送了出來，趙秀菊捂著臉上的傷心裏有些不岔，她為什麽什麽挨打，還不是想送錢回去，可她大哥倒好，見她傷成這樣，竟然一句話也沒有，別說幫著她教訓陳志堅一番了，對著她更是連句安慰，問問原因的話都沒有。

倒地沖著老頭子千恩萬謝，不就是五十塊錢麽！眼皮子淺得很，難怪一輩子沒什麽出息，想到被陳志堅摳回去的那百來塊錢，趙秀菊有些心痛。

趙秀菊有心想放狠話，以後再不管娘家的事，但看著趙大舅佝僂著背和趙保根一前一後地離開，不知道為什麽趙秀菊看著有些心酸，忙跑到裏屋撿了兩個大餅出來，追上去塞到兩人手裏。

這餅還是李強送來的呢，她一直沒舍得吃。

從陳家灣去省城和去鎮上是兩個相反的方向，趙保根不知道這些，一路走一路瞧，總盼著能再見到那三姐妹，尤其是那個冷冰冰的二嬌妹妹，看著就帶勁。

可惜，直到上了車趙保根也沒見著人。

“爹，大姑家的兩個妹妹許人家了沒有？”趙保國摸出一包瓜子，翹起二朗腿，坐在中巴車上就開始嗑起來，瓜皮直接往地上吐，年輕的售票員看了他一眼，剛想制止，馬上就認出了他是十裏八鄉挺有名的爛根子，頓時沒了聲。

隨他去吧，反正等會她多搞一趟衛生的事。

“許了！”趙大舅把包裹塞到腳下踩著，從懷裏掏出兩個熱包子給趙保根，自己掏出趙秀菊先前給的餅啃了起來。“聽你大姑說過一回，你大表妹許了東田鄉的那個認來著，跟你還認識的那個？”

趙保根雖然混得開，玩得溜，但很少管這種種，何況東田鄉他也去得少，不過他既然認得的話，“姓啥？”

“姓李！”這趙大舅還是記得，咬了口餅就想了起來，“李強，那個打死媳婦的那個。”

哦，趙保根記了起來，打到媳婦流產，媳婦跑了的那個李強啊，他熟！不過他也懶得去糾正趙大舅的錯誤，繼續問他問關心的事。

“那我二妹妹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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